江染

爱发电:江染(被屏的旧文都在上面)

民国戏子×留洋少爷

@洛沐酒 的点梗(戏子和看戏人)

*莫深究内容

*换了头像和名字(原名Hunter)





“升平早奏,韶华好,行乐何妨。愿此生终老温柔,白云不羡仙乡。”


明黄衣缎,华美凤冠,圆润珠坠。细长的指扶着酒杯饮酒,眼尾如玫瑰般点染成艳红,戏词像是一只只坠落的蝶,轻巧的落在嫩绿的草叶上。


玉环的梦,玉环的爱,玉环的痛。


曲罢时水袖微扬,流苏像是一穗穗柔美的白花,然后你这水袖被洁白如玉的手指抓住,如同后来一次次你被他寻到。


“妙级。便是国外的梵婀玲也比不上姑娘一曲。”留洋回来的公子哥穿着铅灰色的西装,细密眼睫下美丽的眼珠映照着你,语调温柔,带着文雅的书卷气,手中却做些有辱斯文的事。


“爷谬赞了。”你心中恼极,面上却是江南水乡的柔和轻软,唇上涂着薄红的胭脂,太阳明亮的碎片吻在你脸颊上。


活色生香。他心里想到这四个字。


轻巧地松了手,像放了一只羽翼带血的飞鸟,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,却是遇上情欲便要破碎的。


你道了声谢,这就是第一次见面的终点。



那之后他常来。戏班子的咿咿呀呀声溺在光线里,素粉如荷的衣袍,细碎的流苏,抬手时优美纤细的腰身,发尾像一只调皮的飞鸟。


他想抓住那只飞鸟。


苏钰。他笑着向你说自己的名字。


你就顺着他的心意说几句漂亮话,合着不过是敷衍着讨好那些官大爷,搁在戏班子里也不是一件稀罕事。你也猜他左右不过是刚从国外回来,一时新鲜,图图乐子罢了。


“握笔的手也有这样深的茧吗?”你穿着青色旗袍躺在他怀里,抬手时旗袍会出现一道道褶皱,像是湖中的波光粼粼,此刻摩挲着苏钰的手指。


他不回答,只笑着去亲吻你洁白的下颚。那里有一颗黑痣。


你眼尾也有一颗痣。鲜红的泪痣。


“戏班子会在这里留多久呢?”他声线清润,细长的手指交缠着你松软的发丝,像是一句呢喃。


你转过头,唇间含着亮晶晶的葡萄送进他唇畔,含糊不清的字语碎在吻里,“爷想那么多干嘛,离开会告诉爷的。”


他深沉漆黑的眼睛里藏匿着危险的爱意,然后按紧了你的头,加深了这个吻。



“想勾引他?”他低声问,怒极反笑。


那滴泪垂落在你眼尾处的鲜红小痣,像是被雨水打湿的,艳丽的鸢尾花,又像是他留洋时,神父黑袍边无力坠落的白蜡烛的烛泪。


真是巧妙的示弱。


“爷若是非要那般想,我也没法了。”名伶的嗓子是能从嫩绿草尖掐出汁液的娇艳。


从前唇齿间碰撞出的华美洋文在他心里都失了颜色,你墨绿色旗袍交叉下的纤细的小腿,你唇上艳红如莓果的胭脂,都让他的心脏如同教堂里圣洁的钟声,活泼的跳动着,想飞到你的唇间,飞到你的戏词里。


他将碧绿通透的玉镯套在你的手腕上,然后他略一抬眸,对上你含泪的一双眼,笑了起来,说:“我倒是喜欢你喜欢的紧。”


你拿绣着兰花的手帕捂着唇笑,于是那泪又从眼睑下落了个干净,端的是风情万种,唱了初见时的那句戏词:“升平早奏,韶华好,行乐何妨。愿此生终老温柔,白云不羡仙乡。”


“我该和爷说谢谢吗?”你将帕子塞进他西服的口袋里,眼尾扫过烬火燃燃的俏。


留洋的少爷便笑着吻你的手背,也不回答你说的话,说:“我想请你去我园里唱几场。”


你对上他漆黑光亮的一双眼,像在里头看到了莽莽荒野,然后又懒洋洋的笑了起来。



“你觉着害人不浅的物什有哪些?”他吻你眼尾的泪痣,笑得像个涉世不深的少年,而晚霞衬得他眉目柔和。


你略一凝眉,轻声说:“大烟。”


“的确害人。”苏钰说,他西装上烫金的纽扣在光线下闪着光,手帕叠好放在口袋,那里本有几只钢笔,又说:“也容易上瘾。”


“爷这话说的倒是笑人,什么物什不容易上瘾啊。”你眉眼带笑,嗓子像是四月温柔的雨丝,是曾被童话中的国王捕获的夜莺,碧色旗袍上绣着清新的一簇簇竹叶。


“你说的是。”他笑着看你。


上瘾,上瘾。他对低贱的戏子动了心。即使这戏子不属于他。



史书上写着的。


杨贵妃啊,死在了马嵬坡。她不可能同唐明皇一直在一起的。


唱《长生殿》的你也不可能待在苏钰身边。你会像是折翼的飞鸟,像是腐坏的艳红莓果,在宠物般的溺爱里失去自我,活像一只扑到火星中的白蛾,皮肉都被吞噬干净。


你如何心安理得的享受一切?


他一日一日变得阴沉,众目睽睽之下打断你的戏,又或者是逼迫你说一句喜欢。


喜欢多么廉价。你轻易就能说出口。简单的像每个早晨的睁眼。


“手镯为什么不戴着?”他从背后抱住你,温热的吐息打在你洁白的脖颈,你想到了潮湿的森林中的雾气,也是这样密不透风的裹挟着你。


其实你打算还给他,但是你说:“唱戏会很不方便。打碎了多不好。”


“再买一个便是了。”他亲吻你的耳垂。


你不说话了,过了一会儿,才说:“我们戏班子该走了。”


他密密匝匝的眼睫低垂着,疯狂的情绪让他像是被注视了毒液的猎物,暂时僵硬了下来,然后就会痛苦地走向死亡,说:“洋人有千万种方法赞颂他们的主,他们不允许被人明面上否定,我想我也学会了几成。”


“不要忽视我的爱。好吗?”


“爷最近总爱开玩笑。”你推拒了他一下,却被抱的更紧。


“我在国外学的是军用机械。”他低低笑了一声,低哑的笑声透着毛骨悚然的占有欲,他将威胁说的如此简单,如同家常便饭。


你的旗袍在他的手指下跌在了脚边。


他又说:“我可以购到许多鸦片,你这美妙的嗓子可能会坏掉呢。”


你被他按在柔软的床榻上,他眼睛被黑暗所覆没,像是最狠毒的蛇,会耐心的注入毒液,再死死地缠住猎物,你的泪被他舔舐,而他越发用力,说:“再唱一段怎么样?”


“若唱的断断续续便再加一次。”


哦,对了,杨贵妃是被唐明皇害死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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